Columbia哥伦比亚,敬自己,和你们 | TRANS NZ 六日山地车耐力赛参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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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ns NZ是一场长达六天的Enduro山地车多日耐力赛,选手们需要在新西兰南岛最艰难、最丰富多样的赛道上挑战自己的极限。2019年,Trans NZ多日山地车耐力赛在创办的第五个年头迎来了第一批中国选手——Columbia中国战队。



没有完赛衫和奖牌,诉说故事的,是车把上褶皱的号牌,是车架上新鲜的伤痕,是身上还未结痂的伤口,是被烈阳炙烤的印迹。如重生,百感交集。



“啊!你们完赛了!”欢庆中,有人发现了我们。在这片欢乐的海洋中,欢呼声此起彼伏,而我坚信我身处的这支队伍尤其瞩目。要知道,在Trans NZ或其他同类型比赛中,亚洲面孔都相当少见,这次我们8个中国选手完赛,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一切得从2018年3月说起。在微信群里听到郭峰说起了Trans NZ,我一下来了兴趣。半年后开放报名,我第一个在线提交了报名表,与随后报名的郭峰、欧迪、金磊和王冕一起进入了摇号池。王艾安、刘良辰和胡晨则进入候补名单——幸运的是他们最终还是中签了。



看到居然有8个人报名,郭峰不禁感叹这或许是历史之最。他问:“你们真的了解多日耐力赛有多苦吗?”答案当然是:“不知道。”郭峰是中国大陆第一个参加EWS(Enduro World Series,世界山地车耐力巡回赛)的人,而Trans NZ,“穿越新西兰”,则是一场依照山地车耐力赛规则举办的多日耐力赛。



2019年共设连续6个比赛日,每天2至6个下坡赛段和几乎相等数量的爬坡转移路段,每个人单独发车,统计下坡赛段的时间并求和后排定总成绩。其难度在于多日、多赛段和对未知的不可控。


兴奋和焦虑此消彼长的前四天


万事开头难。一场春雨,差点让我们的装备滞留广州。临近比赛日,我们又发现本该是夏秋之交的新西兰的天气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和煦,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泥巴、树根、风、雨、雪……显然,新西兰南岛给了所有参赛者一个下马威。



比赛首日,因为我们更喜欢聚在一起行动,所以先到终点的人往往会等待后面发车的。但如此一来,时间都被耽误了,很快我们也成了大部队的最后,对于不善于爬坡的王冕和不太敢下坡的欧迪来说,这样的位置十分不利。



在前往第二赛段起点的大爬坡上,王冕和欧迪因为速度太慢落后太多,被赛道裁判劝退,调头直接前往了第三赛段。在出发前两个月,欧迪左手大拇指受伤,直至出发前都没完全康复,甚至在出发当天上午还去医院打了封闭。再加上行李延误、座管故障、策略不佳,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后,让她的第一比赛日成了遗憾。



在第三和第四赛段间有一条五六米宽,近半米深的小溪,本来只是潮湿的鞋瞬间灌满了刺骨的溪水,弄了个透心凉。


我们带着满身泥水平安回到了大本营。第一天虽不流畅但乐趣多多,毕竟若不是比赛,谁会冒着大雨上山骑车?再有,对未知的好奇就像兴奋剂,能让你忘记寒冷和痛苦。



回到营地休息前,刷车、刷鞋、洗衣服。郭峰直接拿起水管冲起身上那件糊满泥的Columbia防水夹克



在刚拿到这件衣服时,我们并没对它有多高的要求或期望,只觉得是件应该还不错的防水夹克。没想到它却成了我们在大雨和泥巴中的救命稻草。



“玩儿泥神器,”王艾安一边用水冲着自己一边说道,“普通衣服面料还会湿,会留泥印儿,这件衣服拿水冲完了能当新的卖。”



由于要转场至皇后镇,第二比赛日相当紧凑,只有围绕一条山脊两个方向的两个赛段。同时天气要稍好些,多云但不下雨。



山上的土地依然潮呼呼的,但没有积水,想必林子里会比昨天强些,再加上前一天的适应,应该能相对从容地面对那些树根和烂泥了。但组委会又出了张国内不常见的牌——长距离下坡赛道。



“最后胳膊没劲儿了,林子里最后那段几乎都是滚着下来的。”郭峰坐在终点的小溪旁大口地喝着水。胡晨也摔了,还剐了升降座管的控制器油针。刘良辰、王艾安、欧迪的身上也都或多或少地挂着黑乎乎的泥土。



这种十分钟以上的长距离下坡路段在国内很少见,再加上我们要分配更多的体能去控车,去应对落差、拐弯和湿滑树根赠送给你的侧向移动,一路上都在不停地纠正路线和避免摔车。第二赛段同样如此,只是距离稍短些。



直至此时,我们对比赛依旧充满了新鲜感,虽然体能消耗不小,不过还没到枯竭的地步,依旧有心思感受林子里、泥巴上那种恐惧和兴奋并存的状态。不过比赛才刚刚开始,身体的反应还未完全显现,心中的那股兴奋依旧能提供不少荷尔蒙,让人觉得无所畏惧。



崩溃与否只在一念之间


从我参加其他多日赛的经历来看,第三天和第四天是最难熬的,体能和心态都会在这个阶段走入低谷。第三比赛日在箭镇西侧的Coronet Peak周围展开,共四个赛段。如果我们以为第二天第一赛段就算超长,那第三比赛日的第二赛段将会刷新我们对长的认知。



另外,盲骑(骑从未走过的路)是门技术,也是最考验观察力和控车能力的骑法。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判断路况,并决定自己的姿态、速度、方向,但这对体能提出了很大要求。迫于对未知的恐惧,大量刹车不可避免,这也让手指、小臂酸疼麻木,反应迟缓。而如果盲骑和长距离叠加,无异于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除了好天气让人愉悦,不再是树根烂泥的路况也让人暗爽。高山草甸和峡谷的碎石土路意味着将有不错的抓地力,在这样的路上可以溜车放松,不必每秒都握紧车把。但是,我也仅仅是在第一赛段时偷瞄了几眼远处的皇后镇,熬到第二赛段时就已心无杂念:路长得让我恐慌。



我一度以为走错了,前后没人,也不见路标,可也没见着岔口,只能硬着头皮骑,直至我看见前面的选手。这段路抓地力确实不错,但能骑的路面只有一尺宽,两侧是深草或暗坑,容错率非常低,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近20分钟的下坡让我快耗尽了体能,也刷新了我对“长”的认知。



在超长的第二赛段结束后接着的是超长的爬坡转移路段,为了偷轻,我并没有背带护背的大包,而是背了Columbia仅12升的骑行小包,只装了气筒、水袋、能量棒和一条内胎,尺寸刚刚好。虽然轻装上阵,但欠下的迟早都要还,我们要沿峡谷骑到山脊的另一侧。



“好累。”在这段超长爬坡上,刘良辰只对我说了这一个词,他跨在车上,头顶着车把喘着粗气。第二赛段的摔车让刘良辰乱了呼吸节奏,心率波动加剧了体能消耗。他是我们几个男子选手中身形最瘦弱的,周末单日骑车时显不出体能劣势,但对于多日赛,他体能储备不足的问题日益突显。他是第一个表现出不想骑的人,体能的急剧下降也让他在第三、四赛段接连摔车。



“这个赛段可是最难最陡的啊,大家小心!”第四赛段起点工作人员提醒着即将发车的选手们。我在山顶多歇了会儿,赶在一个发车空档钻进了第四赛段,享受了一把“停不住”的惊恐。窄、陡、长,在下完具有这三个特点的第四赛段后,我两只小臂、手指像被灌了麻药,完全不受控了,还有一股股灼烧感。



“想象一下我90公斤体重下这路的感觉,”稍早到这里的王冕说道,他只穿了一件轻薄的Columbia Montrail速干衣,但依然满头大汗,“我这真不是热的,而是累的,虚脱那种感觉。”说罢又扬起胳膊擦了擦汗。“这几天得亏这件衣服了,干得快不说重量还轻,就我这出汗量别的根本就干不了了。”



更早到这里的胡晨也凑了过来,略显激动地描述着刚才的经历:“体能全面崩溃,我两个手指捏刹车都捏不住,然后就噼里啪啦得摔,快到终点时还飞进草丛里了,然后扶起车没走五米又摔一个。就是这么狼狈!”



最后出现的欧迪倒是很稳,从她出现在咫尺之遥的山尖到她出现在眼前大概耗时十分钟。“我几乎都是推下来的,好多地儿骑不了。”欧迪刷卡通过计时点后说道。我正为今天的一身干爽窃喜时,发现后面去箭镇的路要过河,而且接连过了近20次,又弄了一身湿。



新鲜感如同兴奋剂,当每天都面对相似的境况时,新鲜感也就荡然无存。那一晚,我们住的两间屋都静悄悄的,像是打了败仗,士气低沉。



更让人绝望的是,翌日下雨了。前往赛道途中,队友们表情呆滞,我也打起了退堂鼓,情况坏到不能再坏。这时我们得知,因山顶结冰,道路安全级别过低,第四比赛日所有赛段取消。突如其来的放松,算是意外之喜,我有点恍惚,面对整天的自由时间,我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煎熬之后遇见重生


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和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起溜走了,剩下的是绚烂的阳光和满血的我。在亚力山德拉东侧这片满是巨石、灌木和草丛的私人领地上,遍布着数不清的山地车小径,在这儿找出六个赛段轻而易举。松土、岩石,这是我们最习惯的路况条件,想必会轻松完赛,不过我们再次犯了想当然的错误。



“今天会有很多看不见路的岩石落差,最好的办法是沿着地上喷涂的粉色标记走,我不保证这是最快的,但一定是最舒服的路线。”赛事总监梅根对每一拨进入赛道的选手说着相同的话。



粉点儿?最舒服的路线?在过往的经验来看,路线都由自己选择,也是决胜的关键,但这回组委会平白无故地标出最优路线是什么意思?直到第一赛段比赛开始,我骑上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后才恍然大悟。这些大石头的背面有可能是两三米高的落差断坎,而粉点的作用就是引导你到最容易骑的路线上。



“最开始完全找不着节奏,”骑完第三赛段的王艾安说道,“有的点儿像在墙上,你看见它的时候觉得好高啊,骑不上去啊,但如果你不骑上去,接下来的路就得下来推或者根本拐不过来。”



就在我们品评着今天的与众不同时,郭峰出现在第三赛段终点,他身上的哥伦比亚衬衫满是灰黄色的浮土。“我摔了个大的,”郭峰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我们说,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仿佛还没从刚刚的摔车中缓过闷儿来,“在末尾这段,一个前空翻直接拍在地上了,腰正好硌在一块大石头上,幸亏背了带护背的包,不过现在还是疼。”



同时,从第三比赛日开始就严重透支的刘良辰依旧没有恢复,同样犯了不少错误,幸运的是都不严重。



在了解了自己的体能状况后,在不再为新鲜感而疯狂后,大家都谨慎了不少。在更加凶险、坡度更大且石头更多的四、五、六赛段,所有人都平安无事。或是看到了完赛的曙光,或是熬过了低谷,曾经士气低沉的我们又把溜走的欢声笑语抓了回来。



最后一天,最后三个赛段,没有理由不完成。第一赛段在树林里,早晨一片漆黑,看不见路,好在并未发生意外情况。在第二赛段的起点可以俯瞰整个皇后镇,还可以看到前方靠近湖边森林里诱人的2019 Trans NZ的终点。



但当真正开始比赛时,强烈的酸痛灌满了思考的缝隙,强烈的疲倦对抗着对终点的渴望。就只剩最后一点了,可怎么又感觉还有很远很远?前一秒脑子里还一片空白,后一秒又众声喧哗。恍惚中,我听到了呐喊。“嘀”,我完赛了。



就这样结束了?对,终于结束了。不像其他赛事,在最后的终点有拱门,有横幅,有完赛奖牌和完赛衫。在这里,留下的只有混着泥土的汗水和无法代替的记忆,还有那张写满故事的号牌。



8个来自中国的山地车爱好者全部安全完赛(其中2人缺席1个赛段)。这或许就是我们来时的目标,对于成绩,从未有也从未敢有过期许。



天色将晚时,我小心地摘下了挂在车把上六天的号牌,上面的褶皱、磨损都是摔车时留下的,还有那密密麻麻的泥点,无不述说着这段让人兴奋、焦虑、濒临崩溃直至重生的难忘经历,记录着每一次出发和到达时的鼓励。

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会为此痴迷,我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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