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威,海老游记︱重返查干淖尔——看冬捕(三)
老唐讲解得似乎很轻松,但实际上的捕鱼,其每一个环节都得有人不惜力地去完成。
如今,这种古老的冬捕方式,与其说是表演,更为确切地应当说是一种传承。在人类社会不断受到现代文明猛烈冲击的今天,保持一种东西比创造一种东西显得更加弥足珍贵和艰辛。
留住它吧,留住这古老悠久的原生态的历史文明,留住它,也许可以或多或少地使我们人类留住一些对大自然的敬畏和警醒。
“这是网房子,打更用的。我们打鱼完了得回家去,嗯,得回去。这个小铁房子是看网用的,晚上,得留一个人看着”,老唐指着冰上的小铁房子介绍道。
听着老唐的解释,我想既然冰面上的鱼都拉走了,只剩下这些工具和网具,深更半夜的难道还会有人来偷东西吗,非得要留一个人看守?
后来通过交流才知道,在那寒风呼啸的冬夜,是不会有人敢冒生命之险来偷东西的,网房子要看的是兽,而不是人。
酷寒的冬夜,查干淖尔的冰面上空旷而荒凉。可凿开的冰层已经通了气,鱼的鲜嫩气味弥散在寒风中,许多“不速之客”,会寻着这鱼腥的气息赶到这里。
这些“不速之客”有狐狸,有野狗,也有野狼。虽然此时冰面上已经没有了鱼,但挂在网具上的碎鱼肉和小杂鱼却对这些动物产生了足够的诱惑力。
动物的觅食是一种天性,但它们在觅食的撕咬过程中往往会同时撕烂渔工们赖以生存的宝贵渔网!
看守网房子的人,一杆扎枪和一束火把,足以吓跑狐狸和野狗,但却难以吓退两只以上的野狼,野狼是会“协同作战”的——它们也会分工,一拨坐在网房子门前看着打更人,一拨去寻吃出鱼口和网垛上的美味;待吃上一段时间后,再相互换班。
想像一下,在那漆黑的冬夜,在那空阔的冰面上,人与狼相互对峙的场景,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渔工们生存的不易;也更加佩服打更人的那份勇敢与坚强。好在如今,野狼在当地已经很少了。
出鱼
艰苦的劳动,换来的是丰收的喜悦。当肥美的鱼儿们被从出网的“清口”随网拖出的时候,人们激动了,兴奋了。我的心脏也如那冰上的鱼儿们一样,一阵阵地狂蹦乱跳。
茫茫的冰面上,升腾起鱼的气息,呼呼的老北风携带着这股鲜腥的气息飘向了长天;丰收的喜悦挂在了每个人的脸庞,渔工们抄起了“抄捞子”,不停地抄鱼。似乎早把前面凿冰、下网的艰苦劳累抛向了天际。据说,有时候,一网就可以收获10万斤鲜鱼呢!
“头鱼”,指的是最先被捞出的大鱼。买“头鱼”,是为了博得一个“彩头”,是为了博得一年的好运气。因此也就具有了拍卖的价值。
拍卖“头鱼”是在现场进行的。
“五千九百九十九、......六千七百九十九,三次!成交!”
拍卖在继续,人们被欢快的气氛感染着,喜悦、激动、亢奋等难以言表的情绪在人群中被放大、被传递。
作为一个老钓鱼人,我更为关心的是仔细查看被网捞起的鱼堆中究竟都有哪些鱼。
据资料介绍,查干淖尔的鱼类应当在六十种以上,什么鲤鱼、鲫鱼、草鱼、鲢鱼、鳜鱼、鳊花、吉花、鲶鱼、嘎牙子、白鱼、穿丁子等等,真可谓“三花、五罗十八丁”,样样俱全。
由于草甸子的水道直通嫩江,早年还在湖中发现过三五百斤的大鲟鳇鱼呢。
尤其令我难以释怀的是,三十多年前,我曾在被称为“库里泡”的查干东湖,钓到过一条鳡鱼!那条鳡鱼个体并不大,只有60公分左右,却一直牵挂在我的心里。
鳡鱼,当地人称其为“鳡条”,是可以被称为“淡水中的霸王”的鱼种。也是钓鱼人梦寐以求却难得一见的“梦幻之鱼”。
然而,这次的冬捕表演却未见鳡鱼的身影。大概是由于距离开幕式场地太近了、太喧闹了的缘故吧,我想。
我决定,明天一定要去离开冬捕表演现场较远的查干东湖(库里泡)去见识一下不具表演性质的冬捕,去找寻大鳡鱼的踪影。
感谢长天!第二天,或者是我的诚心所致,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号称为“淡水霸王”的大鳡鱼!
据鱼把头讲,这两天他们已经捕到了五六尾大“鳡条”了,最大的有60多斤重!
我抱了一条40多斤重已被冻硬了的大鳡鱼,激动地与之合影,忘记了寒冷,忘记了这几日冰上的奔波劳累,忘情地喊了一声:大鳡鱼,我终于见到你啦!
尾声
当我乘坐从松原到北京的直达快车,看着车窗上那随着列车南下而逐渐融化的冰霜。
我再次对自己许下一个诺言:
我会再回来的,查干湖畔的老朋友们;
我还会再来的,查干淖尔;
记住哦,查干湖的大鳡鱼,
我们会再次碰面的!
我相信,老朋友们和我的心是相通的,他们会感觉到我的心声;查干淖尔是有耳朵的,她会听得见我说的话;湖中的大鳡鱼也是有灵性的,它会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
2012年元月24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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