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ILAS凯乐石,2座未登峰、1条新线路，5天4夜，刘洋宋远成开启2022中国未登峰计划
2022年8月9日早上9:00，四川白海子南卫峰峰顶传来令人振奋的消息，自由攀登者刘洋、宋远成完攀四川三座山峰。其中实现2座山峰首登：白海子北卫峰（国家基本图标高5864米）、白海子南卫峰（国家基本图标高5612米），开辟1条新线路：白海子峰（国家基本图标高5924米）。中国未登峰的历史在那一刻被书写。
刘洋、宋远成连穿白海子三座山峰纪录片↑
文：自由攀登者刘洋
缘起
“白海子山”得名于山峰西麓的湖泊白海子，白海子山南北各有一卫峰，分别称为白海子南卫峰和白海子北卫峰，以一道山脊与白海子山相连，共同构成了小五色山系南部一个小的山域。从西侧的康定城角度遥望，白海子山域南北起伏，如巨龙横梁，高大雄浑，其气势绵长。
▲图源：形影不离
根据美国登山杂志（AAJ）刊登的报告，1993和1996年，美国著名的“攀登浪子”贝基（Fred Beckey）两次率队前来小五色山系攀登，意在横扫该山系9座主要山峰，两轮疾风骤雨过后，还剩下白海子山域3座山峰和笔架山一、二峰未被攻克。
此后，进入21世纪，开始有国内攀登者尝试小五色山系的山峰，直至2014年，李宗利、迪力夏提首登白海子山，整个小五色山系山峰仅剩下4座未登峰。
2010年，我和搭档攀登蛇海子南卫峰，在蛇海子南卫峰顶看着南方一条冰川自山顶垂下，如银色巨龙自九天呼啸而至，气势非凡，这就是白海子北卫峰的北壁悬冰川。
这个画面在大脑中某角落尘封11年后，2021年10月，我和宋师兄来到这片寂静的山谷，沿着白海子北卫峰北壁悬冰川向上攀登，最终因冰雪况糟糕止步于海拔5300米。
归来
今年，我们将卷土重来，干场大的，目标直指白海子山域三座山峰。
进入7月，我们开始准备此次攀登，研究攀登方案，申报攀登许可。看天气预报，月底有两三天攀登窗口期，有点小心动，可是7月20日成都疫情突发，形势凶猛，只能继续享受与家人的相处，观察一周后找出8月5日开始有一个为期5天左右的窗口期。
女儿问我为什么要去登山，我说因为我喜欢，每个人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应该去追求，于是在8月1日大清晨女儿还在睡梦中我离开了家。
下午6点我们到达康定，加上前往助力的朋友共5人，集合后先来个庄严的核酸仪式。
8月2日继续核酸。8月3日，我们出发前往3900营地，傍晚，在美丽的营地为阿容庆祝了一个特别的生日，有蛋糕、青稞饼、蜡烛，有高山草甸、冰融溪流、袅袅薄雾，更有几个朋友的陪伴与祝福！
8月4日，我们到达4800米营地。
冰淇淋王国
8月5日，此次攀登正式开始。
早晨6：30，我们准时从营地出发，横切500米碎石坡到达冰川上，我和宋师兄短绳结组上到4900米，宋师兄保护我攀爬第一段，沿着去年的路线，在冰川与岩壁夹缝间攀爬，去年遇到的仰角不见了，很容易通过第一段。
第二段有点难，有一个两三米高的仰角让我费了点劲。第四段时我站在去年的“天空之门”的位置，人是物非，今年已经没有“天空之门”了，这一片坍塌的面目全非。
下午5：12分我先到达5210米一个较缓的冰坡上，我感觉这可能是北壁路线上攀冰路段最适合宿营的地方。两人挖了一个多小时，遇到三条裂缝，得到一条两米长八十公分宽的冰阶。第一天我们共攀爬了7段。
晚上我们挤在这冰阶上，把帐篷盖在身上。迷糊中帐篷贴在脸上流着冰凉凉的水，这是身体的水汽凝结的水滴，迷糊中下雨了，一会儿又下雪了，一会儿刮大风了……折腾了一宿，心力交瘁。天亮后两人都不想动，一直熬到8：00才钻出睡袋。
收拾完毕，早上9：00开始攀爬，往上，地形变得越来越不可思议，高耸的冰塔、深不见底的裂缝、陡峭的冰川断崖。攀爬到下午1：15，我到了一个冰塔顶部，地形变缓，积雪变深，有很多裂缝。
我慢慢往前“游”，在接近上方右侧冰塔根部时做了保护站，保护宋师兄上去后我们停留下来休息吃东西。上方左侧还有一个冰塔，和右侧冰塔挨着形成一个“喇叭口”。
“喇叭口”上方是面积巨大的冰川坡面，坡面上的雪如果崩落都会经过这里冲下去。往上攀爬最安全的路线是从右侧冰塔攀爬上去，但是这条路线有一个绳距的大仰角，难度太大，我们商量后决定试着从“喇叭口”上攀。
我翻上“喇叭口”后能看到上方左侧是延绵不绝的深雪坡，坡面浮雪完整，右侧坡面上有流雪痕迹，近百米宽的坡面被冲出几条五十公分深的沟槽，沟槽尽头是一个十多米高的垂直冰川断崖。
断崖顶部不时有雪“噗噗”的冲到下面沟槽里，有点吓人，我沿着沟槽快速攀爬到断崖根部，打了两个锥保护宋师兄。看着这个断崖我有点走不动了。这是一个绝佳的露营地啊，挂在断崖上，崩落的冰雪都从头顶飞下去了，相当安全，但看着时间还在，或许上面条件更好呢。
我沿着断崖根部斜切，找到一处较矮的直壁翻上去，上面是三十度左右的雪坡，坡度渐缓，看不到雪坡尽头，一踩没至膝盖。雪坡表面有二十公分厚的湿雪，湿雪下面全是一碰就“簌簌”掉落的雪粒，我的大脑“嗡”一下，顿时一片空白，太特么完美的雪崩场，我甩甩头强制清醒一下自己，放弃？继续？我环视四周，内心激烈斗争，很快我做出决断：继续，因为我感觉这个雪坡不长。
我轻轻地往上攀爬，二十几米过后出现一个几十平米的平台，再往上十来米有一个两米高的小冰塔，我在冰塔上做了保护站挂住，心里终于踏实了。
宋师兄上去后我们商量片刻决定就在冰塔下宿营，周围到处是裂缝，能靠着结实的冰感觉底气特别足。平整营地花了四五十分钟，把帐篷撑起来后迅速把湿透的睡袋垫子搭在上面，希望借助余晖赶走一些水汽。
坐在帐篷里欣赏着夕阳、晚霞、云海，憧憬着钻进暖暖的睡袋躺平着睡，待到最后一丝阳光消失，整个世界突然暗淡下来的时候，我们慌忙把睡袋垫子收进帐篷，想把最后一丝温暖带进帐篷，却发现睡袋垫子上满是冰霜，又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裹着湿透的睡袋瑟瑟发抖，冷得受不了的时候我就往宋师兄一侧靠过去，很快就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抖了一晚上，不过这是躺平了抖，还不错。
第二天我们攀爬了11段，到达海拔5600米，把需要攀冰的路段全部攀爬完。
8月7日，攀爬白海子北卫峰的第三日，前路未知，如果没有太意外的地形，这将是个攻顶日。
早晨5：00闹钟报点，宋师兄说他冷得抖了一宿，到后面受不了了就滚来挨着我才好些。两人嘀咕了十几分钟，直到找不到任何可以继续躺着的理由才起床。
6：30准时出发，第一段由宋师兄领攀过了一个大裂缝，后面地形变缓，两人短绳结组同时攀爬。早上雪况非常好，冰爪刺入雪面的“咔嚓咔嚓”声很悦耳。当山峰巨大的影子被阳光从康定城慢慢拉回山脚的时候，我们到了北卫峰的肩部。
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看到白海子主峰，远处的嘉子峰、日乌且、勒多漫因等山峰。我们被阳光追赶着，只能不停攀爬，感觉心肺都快被呼出喉咙，好在即将登顶的喜悦和这片壮丽的景色给我们注入了新的力量。
早上8：47分，我们终于一起站在北卫峰的最高点，对北卫峰对我们都是第一次，真棒！这条直接、奇幻、粗暴、优雅的北壁路线将被铭记，那些痛苦、惊恐、快乐、享受的感受也将被铭记。
稍稍平复一下心境，我对家人的思念之感涌上心头，不知道女儿那天早上醒来后没看到我会怎么想，这几天没有我陪又会怎么样……我把这条漂亮的路线命名为“冰淇淋王国”（AI4+/60度雪坡，1000米），送给我的最喜欢吃冰淇淋的宝贝女儿。
在峰顶短暂停留，测了海拔高度为5821米。
朝圣
早上9：00，我们开始新征程。
沿着白海子北卫峰南山脊倒攀，按计划我们要沿着这条1.5公里长（卫星地图粗略测距）的南北走向山脊攀爬并登顶白海子主峰。两峰之间山脊最低点为海拔5709米，山脊两侧陡峭无比，令人胆寒。
我们短绳结组同时行进，整条山脊不足20%长度可以行走，剩下的得面朝东方跪在雪脊上手脚交替侧行。胸怀卑微之心，面显虔诚之态，一步一叩拜，一拜行半米，我算了一下，这样的攀爬，我们至少需要叩拜太阳2400次。
雪脊上状况不明朗。我在前面领爬，火爆的阳光晒得我们昏昏欲睡，我不时提醒宋师兄保持清醒，要准确判断地形、雪况，准确做出动作，出手还是出脚，手和脚的发力力度......还要随时做好选边跳的准备——一旦我滑落，我则把绳子另一端的世界百分百的交给了宋师兄。
如此机械、麻木的攀爬，我们很容易烦躁，很容易出错，我们约定每十拜一歇，但这样又陷入了另一个机械模式......
中午12：00，我们大概完成了一半山脊路线。此时山脊上雪况很糟糕，一踩塌个坑，我们得停止攀爬，找个避风港，思来想去，我决定倒攀下雪檐去看看情况。雪檐下是十来米高的雪坡，很陡很烂，雪况更加不堪，几乎没有支撑力，一碰就掉一大片。
再往下是稳定的岩石区域，我越过雪坡沿着突出的岩石往前攀爬了三十米，到了一个大石头平台上，不规则的平台约有0.8平米。
我保护宋师兄跟上，这个大石头上方还有一个石头可以挡着流下来的雪，而此处山脊上的雪檐看起来很结实，也就是说在这个大石头上停留还是比较安全的。
我把主绳挂在斜上方的一个大石头上做了个强大的保护站，回到平台上吃了些行动食品，把睡袋垫子挂在平台外沿晒着，我们开始尝试睡个午觉，我趴在背包上迷迷糊糊好一阵子睁开眼睛看时间，才过去一小时，此时三分之一身体都悬在平台外的宋师兄打着铿锵有力的呼噜，好羡慕。
下午5：30，我们收拾完毕，准备爬上山脊看看状况，翻上山脊后发现雪况依然糟糕，等了一小时还是如此，我们就决定停下来宿营，不再攀爬。
在这样的山脊上宿营很有挑战，我俩挖了一个小时得到一个四米长五十公分宽的坑，坑很浅，西侧的坑壁又矮又酥，一碰就垮，就是个心理安慰。待到天边晚霞褪去最后一丝彩色时，我钻进干爽的睡袋，感觉能睡个好觉。
半夜，狂风大作，风带着丝丝寒冷从睡袋口渗透到睡袋的每一个角落，身体的热量迅速被带走，我不自觉的抖了起来，头顶后的宋师兄也几乎同步哆嗦着，我赶紧把头缩进睡袋，只留口鼻在外，这样我得用一只手把睡袋口收起来死死捏在手心，要费很大的劲，需要不停换手。
艰难熬到凌晨5：00，闹铃响了，我松了口气，却也感觉疲惫不堪了。磨蹭二十几分钟准备起来烧水，却发现眼睛很疼，有异物感，睁不开，尝试很多次，弄的泪流满面，应该是之前在山脊上攀爬时被太阳灼伤了，我只好闭目养神，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才勉强可以睁开，到收拾完毕出发时已经早上7：00了。
早上雪况很好，我们继续磕昨天没有磕完的头，爬过一段又陡又窄的山脊后我已经处在一个宽阔平坦的雪坡上，白海子主峰顶峰近在咫尺，待到宋师兄上来，我们一起奔向顶峰。
9：00我们站在顶峰上，攀爬的第四天，登顶第二座山峰。我们异常兴奋，拍照测高，不经意看了看山脊南端六七十米开外一个尖顶，感觉挺高的，我们决定攀爬过去看看，到了南尖顶测下来高度是海拔5886米，比北侧尖顶高了6米，看来这里才是白海子主峰的顶峰。
站在顶峰回首过去一天的成就，这条拔地倚天、惊艳绝伦的山脊路线，这条让我们磕了2400个头的山脊路线，现在回想起之前的攀爬过程让人隐隐有些后怕，让人愈加敬畏，我们决定把这条路线命名为“朝圣”。
两个水蜜桃
停留片刻，我们沿着白海子主峰与白海子南卫峰之间的山脊继续攀爬。
卫星地图测距显示主峰与南卫峰之间山脊有2公里，想着时间还早，看着蜿蜒向下的脊线，我们乐观的认为当天有可能登顶南卫峰。
10：15我们下到海拔5694米的一个山脊凸起地带，凸起的位置是一个大平台，搭50顶帐篷毫无压力，我们卸下包吃东西喝水，休息片刻，继续向下。
再往下地形慢慢过渡为岩石山脊，极度破碎，风险极高，待把这段山脊爬完接着是一个更加破碎的断崖，小心且郁闷的下降6段，期间下降用的辅绳被砸断一半的绳芯，到达5400米的冰川上已经下午4：30，两人心力交瘁，被一堆破石头折磨得没心情去攻顶了。
躺在帐篷里我盘算着，明早一早拿下南卫峰，中午撤回康定城脱下那该死的高山靴，穿着拖鞋洗个澡，哇，太美好了！再去吃顿饭，吃碗面都行，再买点水果，李子，一定要，完美！
从我们的宿营地攀爬南卫峰，高差在200+米，看着路线不难，我想如果free solo的话，会节约不少时间，我把想法告诉宋师兄，宋师兄两眼放光，成交。
8月9日，是我们连续攀爬的第五日。早晨5：00闹铃报点，我们罕见的没磨蹭，我准备起来收拾，却发现眼睛根本睁不开，就像揉进了一把沙子，眼泪哗啦啦的流，比前一天严重很多，我想闭上一会儿应该会没事。
时间过得很快，5：30，6：00，这时宋师兄也在惊呼自己的眼睛不行了，说是看不到了。本来我还自信满满，一听到宋师兄出状况了我心里立马有些黯淡，慨叹伟大的计划生不逢时啊！
一会儿又听到宋师兄说看到很多小星星，还五颜六色的，我的心情继续沉陷，在盘算待我恢复了我怎样把宋师兄弄下去。
6：30，7：00，听到宋师兄惊喜的声音，眼睛能看到一些东西了，那就好，可我还是不能。宋师兄开心的去烧水，吃东西，我捂着我的眼睛，感觉滚烫滚烫的，好像有点肿，我问宋师兄：“我的眼睛是不是有点肿？”宋师兄惊呼：“卧槽，肿得好大啊，师父”。我说“没事”，我偷偷拿起眼镜对着眼睛，忍着痛用手拨开眼皮看了看镜片里的眼睛，切，小号水蜜桃而已，再等等，准没事。
宋师兄开心的唱着歌，忙前忙后，给我递水，还给了我一块珍藏的沙琪玛。到了计划的尾声，我们除了剩几包山之厨，其它食品得掰着指头计划。我吃了沙琪玛，又翻出两个还没小号水蜜桃大的酸奶面包慢慢的品着，喝了300ml水，罕见的不想山之厨。
7：30，8：00，我做了很多次尝试后，终于忍着疼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了几步。脚下冰爪刺入冰雪的感觉无比的生疏，握镐的双手难以适从，右眼一直流泪，泪水水汽弥漫在镜片上，我只能通过左眼窥探这片失真的世界。我能预估到这样走上路线的后果，我又不忍心撕裂这个美好的梦想，我在帐篷前平坦的雪面上慢慢走着，在盼望着能快速恢复，又在盘算着怎样结束这次攀登。
或许是身体活动起来身体机能迅速增强，我真切的感觉到我的眼睛疼痛感减轻，泪水渐渐减少，虽然眼睛依然肿着，但眼前的世界已经恢复了它应有的色彩，果然，小号水蜜桃而已。
没有了羁绊，我们快速前行，早上的太阳直射路线，越往高处雪面越软，我们绕过几处高风险区，于早上9：00登顶白海子南卫峰。一次没有安全带没有绳子的攀登，耗时48分钟，短暂停留随即下撤，9：40回到营地，完成了白海子南卫峰的攀登，路线叫做“两个水蜜桃”，小号的。
家的方向
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快速整理背包下撤，我们又再一次乐观的认为能在下午两三点撤回可爱的康定，在冰雪上下降2段、恶心的岩石上下降4段后，终于回到安全踏实的地面，期间主绳被卡住，无奈切断丢弃十多米。
背着依然沉重的包在碎石坡上跌跌撞撞，没有想象中的完成大项目后的气质和气氛，只盼望能早点卸去背包脱下靴子。
我们很饿，走的很慢，宋师兄打算憋着到康定吃碗大肉面，我觉得没戏，应该停下来补充能量，于是在5000米的碎石坡上燃起炉子吃起了最后一次乞丐餐。
吃饱后我们依然跌跌撞撞走在未知的碎石坡上，这片未经探索的山域，从何处下撤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害怕找不到路，害怕遇到断崖，害怕打开背包拿出绳子，害怕下降，不想停留下来，不想做任何操作，因为我们很累很虚弱。
比对着在高处拍的照片和卫星地图，闭目默念家的方向，半猜半测、误打误撞，我们走到了白海子边上，感觉离康定近了许多，往下的路不再陌生，让我有些欣喜又有些失望。
晚上7：30，我们回到了温暖的城市，如愿卸下了沉重的包袱、脱下了那双磨得我脚后跟血淋淋的靴子。
五天四夜的攀登，我们有过欣喜、慵懒、酣畅、释然，也曾慌乱、惊恐、畏惧、颤抖；五天四夜的攀登，严酷的环境让我们“身体在地狱”，而精彩的过程却让我们感受到“灵魂在天堂”，这每一刻都是真实的、充实的。
最后，必须要感谢家人的理解和支持，感谢宋师兄全天候全地形实时的给力，感谢朋友们的助力，感谢KAILAS凯乐石的大力支持，有了你们的付出才有这次精彩的攀登，才会有对下一次攀登的热切期待！
中国未登峰计划
CHINA MOUNTAIN ADVENTURE PROJ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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