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AUNDRESS,收藏杭州｜013·踢碎香风抛玉燕：清代吕焕成冬日踢毽图

时间: 2022年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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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杭州｜013·踢碎香风抛玉燕：清代吕焕成冬日踢毽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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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碎香风抛玉燕，踏残花月上琼瑶。”这句诗词生动形象地描绘了踢毽的场景。毽球俗称毽子，古称“燕子”，又称“抛足戏具”。[1]《燕京岁时记》中描述毽子：“毽儿者，垫以皮钱，衬以铜钱，束以雕翎，缚以皮带。”[2]毽子分毽铊和毽羽两部分，毽铊多用圆形的铅、锡、铁片或铜钱制成，毽羽多用翎毛。因简易便携，老少皆宜，踢毽子成为冬季备受欢迎的休闲健身运动之一。在杭州博物馆馆藏书画中，就藏有一件清代吕焕成作冬日踢毽图，其描绘的正是冬日踢毽之景。

清代吕焕成冬日踢毽图

杭州博物馆藏

此幅作品长27.2厘米，宽34.5厘米，为吕焕成工笔人物册其中一开，金笺纸本，工笔设色人物。作者吕焕成（1630-1705年后），字吉文，浙江余姚人，善人物、花卉，设色古雅，兼长山水，为清代初年“吴门画派”的代表人物之一，风格似戴进。作品左侧署款“甲辰冬日写，吕焕成。”，应为康熙三年甲辰（公元1664年）吕焕成34岁冬日所作。钤印有“吕焕成印”白文方印，“吉文氏”朱文方印。

清代吕焕成冬日踢毽图局部

杭州博物馆藏

图中描绘了二人相聚林中踢毽之景。冬日，潺潺溪边，两棵梅树立于寒冬中，枝干遒劲有力，枝头梅花盛开。树下有二人踢毽，一人头戴风帽，身穿毛领粉袍，系深色腰带，穿红色平底鞋，抬足踢毽；另一人戴毡帽，着圆领蓝袍，系蓝色腰带，腰间佩戴饰品，脚穿褐色短靴，正举手抛毽。两枚毽球同时飞舞空中，毽球上翎毛连着毽铊，翎毛上黑下白，细致柔软。

清代吕焕成冬日踢毽图局部

杭州博物馆藏

整幅作品笔法工整，画面动静结合，人物传神，风景雅致。从人物的服饰与配饰可见二人家境殷实，毛皮制成的衣物在冬季起到了很好的御寒作用。即使天气寒冷，也阻挡不了他们对踢毽的喜爱。

踢毽子盛行于唐、宋。在宋代，踢毽子与荡秋千、放风筝等活动是热门的游艺项目。《日下旧闻考》中称踢毽子为“蹴鞠之遗事也”可知踢毽子是由蹴鞠演变而来。“今时小儿以铅锡为钱，装以鸡羽，呼为毽子，三四成群走踢，有里外廉、拖抢、耸膝、突肚、佛顶珠等各色。”[3]说的是踢毽之人以儿童居多，毽子的踢法种类多样，通常边跑边踢，如旋转踢、脚尖和膝盖交替踢、毽穿圆环（即从两手围成的圆圈中穿过）、远吊、近吊、高吊、前踢和后勾等。而“耸膝”、“突肚”、“佛顶珠”则说明毽子不光可以用脚踢，还可用头、肩、背、胸、膝、腹代替脚来耍弄毽子。

北宋代苏汉臣长春百子图卷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馆藏

由于踢毽子的人越来越多，宋代还产生了以卖毽子和各类玩具为生的小商业。南宋词人周密的《武林旧事》卷六“小经纪”条，列举了首都临安城（杭州）里经营各种玩具的小商业，如风筝、粘竿、毽子、鹁鸽铃、象棋、弹弓等等，其记载道：“若夫儿戏之物,名件甚多，尤不可悉数，如相银杏、猜糖、吹叫儿、打娇惜、千千车、轮盘儿。每一事率数十人，各专藉以为衣食之地，皆他处之所无也。”

北宋代苏汉臣货郎图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馆藏

到了明、清时期，踢毽子进一步发展成为一门技艺，在清末达到鼎盛时期，甚至把踢毽与书画、下棋、放风筝、养花鸟、唱二黄等并提。清人潘荣陛《帝京岁时纪胜》“岁时杂戏”条中记述北京民间踢毽子：“都门有专艺踢毽子者，手舞足蹈，不少停息，若首若面，若背若胸，团转相击，随其高下，动合机宜，不致坠落，亦博戏中之绝技矣。”每逢元宵庙会，齐聚各路能手，或表演、或比赛，甚至还会现场教学，无比热闹。[[4]]

清代吕焕成婴戏风筝图

杭州博物馆藏

北京民间风俗百图踢毽图

北京图书馆藏

踢毽子也尤其受女性欢迎。清代词人陈维崧作的一阕《沁园春》，戏咏闺人踢毽子：“娇困腾腾，深院清清，百无一为。向花冠尾畔，翦他翠羽；养娘箧底，检出朱提。裹用绡轻，制同毬转，簸尽墙阴一线儿。盈盈态，讶妙踰蹴鞠，巧甚弹棋。鞋帮只一些些，况滑腻纤松不自持。为频夸狷捷，立依金井，惯矜波俏，碍怕花枝。忽忆春郊，回头昨日，扶上阑杆剔鬓丝。垂杨外，有儿郎此伎，真惹人思。”好似看到一位清代女子在幽静的院子里踢毽子的盈盈姿态，精心制成的毽子上下飞舞，千变万化，简直比踢球更巧妙，比弹棋更有趣。[[5]]

清宫绘本升平乐事图之鹅灯踢毽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如今，踢毽子已成为一项体育活动，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其中。踢毽子不仅能够提高人们的心肺功能,还可以促进消化和新陈代谢等。《燕京岁时记》里提及踢毽子：“盖京师多寒，足指冻，儿童踢弄之，足以活血御寒。”[[6]]天寒地冻之际，人们常居于暖气房间，空气流通不畅，身体慵懒倦乏，便容易染上流感。不妨邀请亲朋好友，结伴而行外出踢毽，使得身体舒惬轻快，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参考文献：

[1]刘琪瑞，《踢碎香风抛玉燕，踏残花月上琼瑶》，《联合日报》，2020年11月12日健康3版；

[2]（清）富察敦崇，《燕京岁时记·十月》。节选原文如下：“毽儿者，垫以皮钱，衬以铜钱，束以雕翎，缚以皮带，儿童踢弄之，足以活血御寒。”

[3]（清）富察敦崇，《燕京岁时记·十月》。节选原文如下：“谨按，《日下旧闻考》：‘今时小儿以铅锡为钱，装以鸡羽，呼为鞬子。三四成群，有里外廉、拖枪、耸膝、突肚、佛顶珠、煎刀抛之名色，亦蹴踘之遗事也。’”

[4]郭七正，《毽子的起源与发展》，《老同志之友》，2006年第6期；

[5]李乔，《漫话踢毽子》，《文史知识》，1984年第4期；

[6]（清）富察敦崇，《燕京岁时记·十月》。节选原文如下：“盖京师多寒，足指冻，儿童踢弄之，足以活血御寒，亦蹴鞠之类也。”

编者按/Editor's note

人类制造“物”，博物馆收藏“物”

被收藏，意味着物品原有的、具体的、现实的功能与价值不再存在。它们依旧是真实的，只是丧失了“世俗的用处”，不再是为了实现某个具体目的“手段”，而成为“目的”本身——这些被置于世界外部的物品，获得了某种“永恒”，博物馆及其收藏因而具有了“革命性”的力量与可能。

鲍德里亚说，“在任何物品身上，现实原则永远可以被放入括弧。只要失去了具体的作用，物品便可以被转移到心智用途之上。换句话说，在每一件真实的物品背后，都有一件梦想中的物品”。博物馆之物，就是那件“梦想中的物品”，像是镜子，投射出人与人、人与世界的关系。

“历史宛如异乡”